第十九章  孽子

春儿爹的丧事在二爹的安排下举行了葬礼。

二爹一手操办春儿爹的后事赢得 了营里人的赞许,都夸春儿爹有个好闺女,嫁给大户人家,给春儿爹一家都长了脸面。

二爹和春儿没有福恩爱,三天的紧张忙乎,终于有个结果,在这三天里,二爹忙里忙外,忙前忙后,亲朋招待、鼓乐炮仗、殡仪下葬等一应事务忙的晕头转向,瞌睡了就在灵前铺个被子睡一会,打个呼噜的时间都没有。

春儿也是在二爹的指导下忙得不可开交,睡觉就和春儿娘一起打个瞌睡。

春儿爹的后事,算下来花350块大洋,因为从丹门走时,没有给大爷打招呼,急匆匆地带春儿走,没有带钱,身上只有100块的一张银票。丧事不能万事都赊账,实在没办法,二爹拿着银票到营里的钱庄,凭丹门字号,押一借五,借了五百块大洋。

事情办完一结算,连二爹都吓了一跳,竟然花了350块大洋。春儿和二爹一起算,春儿越算越生气,大声喊起来,“让我哥给你打借条。他是当家的,他就该负责,为什么我们花钱?”。

二爹拉着春儿坐下“不要吵吵,你爹就是我爹,我不能不管吧,这也是我们做儿女应该做的”。

春儿说“那不行,我是嫁出去的闺女,凭什么?,我找他说理去!”说完就冲到春儿哥的屋里,二爹没有拦住,人就冲进去了。

“鸡冠子,你说,为爹办丧事,应该谁出钱!”说完瞪着春儿哥。

春儿哥看到二爹在堂屋里,就说“按道理,是咱们家出钱,但咱们家没有钱啊,爹也是你爹,谁有钱谁出,这不也正常吗?”

“你放屁,我是嫁出去的姑娘,你是儿子,这个道理你不懂吗?我家海龙花钱你应该算借的,这是合情合理。这次总共化了三百五十块大洋,你去给我家相公打三百块大洋的借条,另外五十块大洋算我们孝敬的。”

春儿哥听了“什么?三百五十块大洋?,笑死人了,你讹人啊,你去问问,埋个死人要三百五十块大洋,谁信?”

春儿说“这账是我亲自算 一点都没有错,要不你来大家一起算”。

春儿哥气哼哼地说“我才不算呢,是你家相公耍排场,自己做主办这么大的葬礼”春儿说“那不是为了你们姬家装面子吗?”

春儿哥说“我们穷人家要什么面子,有了多花几个,没有了就草席卷着,挖个坑埋了就是,活人还要吃饭呢”一脸不肖的样子。

春儿听爹的儿子说这样的话,无法自持情绪“你,你说这样的话,你就是个混蛋,就是畜生”

“你给钱!,爹是你打死的,把钱还我!”,说着扑上前,撕拽鸡冠子衣服,胡乱捶打。春儿哥一把把春儿推开,春儿又扑上去,豁出去拼命。

二爹听到声音赶快过来,拉走春儿到堂屋里。春儿一边被二爹拉着出屋,一边骂“我弄死你这个狗杂种,你个畜生”。

春儿娘在屋里躺着,听到兄妹闹架,勉强起身出来,气喘吁吁地说“春儿,你们的话我都听着呢,你哥说的那些话,是气头上的,你不要计较,钱算我借的,我来打这个借条”。

说完就坐在方桌旁边的椅子上,发话道“海龙,你写字据,娘按手印”,

春儿哭着说“娘,你怎么能打字据,你又不当家,再说了,爹是哥哥打死的,他就应该负责,他要不写,我就去告官,让他去坐牢”

春儿娘说“傻孩子,你哥坐牢,这个家就散了,万万不可,再说了,你哥也是失手”,春儿说:“娘,我哥就是个畜生,你指望他维持这个家?,你认为这个家还有救吗?过几天他开始骂你老东西了,一点不对就拳打脚踢,他再把你打死,可怎么办?”

春儿娘说“这是命啊,我不靠他靠谁啊。”

春儿哥突然跑出来“你再说,我这就打死你,一了百了,你还能去去告状!”一边用脚踹春儿。

“住手!”二爹忍无可忍的吼声,接着春儿哥被一双大手紧紧地钳住,动弹不得,疼得口里嗷嗷叫。

“我实在忍不住了,你这个畜生,咱爹被你活活打死,你不但不收敛还在哪里胡作非为。按道理我是女婿,但你的作为是天理难容。

从这点讲,谁人都可以管,春儿说报官,不是吓唬你的,是你打死亲爹就应该坐班房,你打春儿我更应该管,我这就送你见官!”说完用脚在春儿哥的脊背上猛踩下去,春儿哥一声惨叫,跪在地下头朝地。背上被二爹的一只脚踩着。

“妹夫,妹夫,松开,我再不敢了,我给你签字,钱算我借的,我有钱就还,求你放过我,给妹妹说不要告我”

说完对着春儿娘喊“娘,娘,快救我!,我坐牢了,谁养你老啊,快救我”,喊得撕心裂肺,说完朝着从屋里出来的春儿嫂喊“媳妇,快救我,我坐牢了你就要做寡妇了”。

春儿哥这一呼救,果然见效,春儿妈上前哭着说“海龙,放过你哥,不管怎么说,也是一家人,你哥他不能坐牢,他坐牢了我怎么办,你嫂子怎么办”。

这时,春儿嫂子也一同扑过来抓住二爹的手哭喊着“妹夫,求求你,放过你哥,我保证他以后再也不敢了”说完对着春儿哥说“你快给妹夫保证啊?”。

春儿看着娘和嫂子都围着相公,这么不懂道理,厉声说“让他保证有用吗?狗能改了吃屎吗?,像他这号货,只能吃牢饭,关一辈子,或者直接抵命,世上少一个祸害,今天的恶行,你们是亲自见到的,还在为他求情!”

二爹也被这婆媳俩求得心软了,慢慢松开了春儿哥。春儿见到二爹松开了手,就气得直跺脚“相公,你这是放虎归山,你要后悔的”,

二爹彻底放开了春儿哥“哎,我下不去手”。

春儿到桌子上拿了笔签,让春儿哥签字,春儿哥看看二爹,二爹没有反应,春儿哥只好走到桌子旁,铺好纸张,写了“今借丹门妹夫叁佰大洋,有钱之日归还,立据人.....”。

二爹压根就没有让还的意思,但不给春儿哥压力,道理也是说不过去的。所以任春儿让其签字。

返回

上一页

点击功能呼出

下一页

上一页

下一页

呼啸生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