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八章  回娘家

橘红姨姨要出嫁了,二妈要回家,二爹也跟着回了余岗,还是上次为了三爹的事给公爹怼上的事回的家,如今二姐已经三岁了,五哥已经满一岁。四口人回家算是几年的收获。

昔日里的不愉快已经一去不复返。多年的尧门家规的磨合,二妈也能够游刃有余。除了脾性没有改之外,其他的都在改变。

二个孩子的母亲,开始了相夫教子的挑担路程,这将一直延续下去,再不能任性,二妈在大屋的角色也正在被承认。

自己一路走来也的确不容易。二妈坐在车上,左手搂着一岁的五哥,右手边拉着三岁的二姐。就排行第五了,因此叫五哥,姐姐排行第二,所以只能叫二姐。

二爹牵着毛驴车,一路哼着歌,起的早,半晌就到了外婆家。

外婆家余岗,余岗是个渔港,这里的人们是半渔半农的生活。余岗村距离码头就是半里路,半个时辰打个来回。

外婆见到外孙女和外孙迎接多远来抱五哥,五哥不认识不让抱,外婆又去抱二姐,二姐问:

“你是外婆吗?”,外婆说:“傻孩子,当然是外婆了”二姐就说:“外婆抱”,二妈说:“滢滢自己走,外婆抱不动,”二姐说:“外婆抱不动二爹抱”,二爹说,好,

“二爹抱”把毛驴车交给余家伙计,就抱起二姐,二妈抱着五哥,进了热闹的余家大院。

院子里已经没有待修的渔船,显得宽绰多了,几十张桌子摆在院子里,熙熙攘攘的人显得闹哄哄的。一个穿着洋服的知客,前前后后忙个不停。

大舅穿着中山装,显得洋派。在里里外外主持的事,看到二妈和二爹还有两个外甥脸上堆着笑容,走过了迎接。从二妈怀里接过五哥,看着这个小外甥,从口袋里拿出水果糖分给二姐和五哥。

水果糖是洋糖,家里虽然也有,但是只有大人高兴了才给,一般人口袋里是没有糖的。一个穿着黄军服的高个子军人过来,二妈给二姐说,这是二舅,喊二舅,二姐说:“二舅好”

二舅从二爹怀里接过二姐,把二姐抱上,二舅也赶快从兜里掏出糖块给两个外甥。

外爷是最后出来,见到外孙也非常亲热,二姐问:“结婚的姨姨那?”外爷说,已经让接亲的接走了”二姐说“那不是看不上姨姨了?”,大舅说:“后天姨姨就回来了”。

有人来了,大舅放下五哥,二舅放下二姐一起去接待客人。

不一会客人们全到齐了,客人特别多,堂屋里,厢房里全摆满了桌子,比起二妈出嫁就有天壤之别,外爷也不像以前那么掘,嫁姑娘还要阴沉着脸。现在笑声也感觉是从内心里发出的。

菜品一会就上来了,桌子上的菜品都是上等的规格,从数量和品质都是豪门才能够拿得出手的。海参,鱼翅、燕窝、鲍鱼每桌都有,酒也是最高档的杜康酒。

二爹和二妈看到这酒席的规格,也不诧异,也没有抱怨自己出嫁时怎么显得穷酸。

这是因为这两年,大舅升为县教育厅厅长,二舅又是黄埔军校的校生。两个舅舅都熬到赫赫有名的地步,地位变了,家境也跟着变,巴结的人就上门来了,装面子这是起码的一个基本功。

屋里再穷也要把面子撑起来。客人走后外爷肯定哭的心都有。

姨姨月红婆家还算很富有,家有几十亩田,几辈人都是正经的大户。姨姨也嫁个好人家。二妈也为姨姨高兴,其实姨姨嫁的人家也是沾了大舅的光,讲究的门当户对。主要是大舅的官大。也是姨姨的福分赶上了。

要吃饭时,淑珍来了,淑珍把二妈从后背抱上,嘴里不住的说:“姐姐,想死你了,这么久不回来,一回来就带回来两个小乖乖。”

二妈说:我也想念啊,但身不由己,成家带孩子的确不容易,吃喝拉撒都要管,可是忙,一会这个哭,一会那个闹,一会这个拉,一会那个尿,我都忙的晕头转向。

淑珍说:“是啊,现在你累,你忙,等你老了他们就要孝顺你了,你看你这两个弟弟,怎么那么有出息啊,几年都熬成个大官。这村里人都羡慕死了。过去的老榆木疙瘩,现在吃香喝辣”。

“哎,人那,就是命,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”。

二妈说:“妹妹,别贫嘴了,快坐下吃了,我都饿的不行了,”淑珍说好好,我就和你们一家人在一起吃了。

一家人在一起,都在桌子上吃,外婆外公都不用去招呼谁,这也真是换了天地,在过去,要忙个酒席,客人们走了才能够整上一桌简易的饭菜,自己家人吃,大鱼大肉还累的吃不进去,做点稀饭,做点盐菜吃的又快还省时间。

好容易搞好了,人都累趴下了,恨不得睡它个三天三夜。

现在,大舅二舅就是招呼一下贵客,其它的都有人管,有人忙,多省心啊。外公和外婆就跟其它人姑娘出嫁一样,坐在桌子上逗着外孙玩。

陆陆续续人们吃完饭就走了,淑珍把二妈拉到一边,二妈说:“妹妹怎么样,不嫁了吗?当老姑娘啊,差不多就行啊,我们女人家找人要碰运气,

碰着好的是命好,碰着不好的是你命不好,你能扛过这个世俗啊,你看原来好端端的一桩婚姻,硬是阴差阳错的给黄了,有些东西是你自己不能掌握的,难以捉摸,姐也真是服了,你说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,怎么突然跑出来个“程咬金”啊”。

淑珍说:“姐,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,提了让人伤心,过都过了,还提他作甚?我现在还不想找,等本姑娘想找的时候,那个人自然会来的。”二妈说,你是把脑壳烧糊涂了吧,等着天上掉馅饼啊?”

两人正说的正酣时,二爹抱着哭着的五哥过来了,二妈说小家伙要吃奶了。二妈迫不及待的解开五哥的粮袋就往五哥的嘴里喂起来。淑珍看着这个原来做姑娘时谁都别想动她的身子,现在有了孩子,当众就揭开衣服给孩子喂奶。

女人的伟大就是作为母亲才伟大起来。

淑珍说:“姐姐,客人们都走完了,你也累了,下午带着孩子们睡一觉,我就回去了,明天我再过来看你和孩子”,二妈说:“也好,明天我们见”。

淑珍走后,外公和外婆都过来安排这二妈带二姐和五哥睡觉,二爹被大舅二舅叫过去喝酒了。

人们都变,就二爹没变,他还是那样,老实,认死理,大舅二舅已经不是原来的妻舅,而是当今叱咤人物,但二爹不这样认为,

他满肚子里就是大屋的地,大屋的庄稼,大屋作坊,老婆孩子热炕头,足了,所以也不羡慕谁,也不求谁。对大舅二舅也没有过于热络也不冷淡,原来啥样还是啥样。

三人喝酒到量了,大舅就说:“姐夫,这两年你和姐姐怎么样?,二爹说:“庄户人家,就是一成不变的,好不到哪去,差也差不到哪去,都好着那,

”大舅说:“我原来就说,我姐嫁给你亏了,现在还是这样认为,不过已经这样了,我也只是说话心里话,望姐夫对我姐好点就行了。”二舅说:“就是,我也替我姐抱不平,原来我姐是啥样,现在你看,就是个农家妇女。

你们尧家大门大户有名声在外,我姐咋就像嫁给一个长工?,这可能就是外面传言的哪些,你就是个受罪的命,把我就姐搭上和你一起受罪。听说大屋那么一大家人只有你在地里干活,我怎么就想不通?”

二爹说:“你们不知道,我并不像人们说的老鳖一,一个家总的有人干,而且老大不在家我就是老大,弟弟们各有各的事,我没有本事,只有看顾这个家,如果我耍奸,我还是哥吗?如果我也不干这个家不就散了吗?”

大舅说:“姐夫,你做为哥哥,是对的,你当孝子,顾家都没有错,但就是苦了我姐,你明白吗?”二爹说:

“当然你作为娘子的弟弟,这个角度讲,你姐姐的确很吃亏,但人只要你干的事情不是出于私心,她到任何时候都是挺起腰杆做人的,出点力怕什么?休息一下就恢复过来,但心里是亮堂的”

两个舅舅说服不了二爹,就这样趴在桌子上睡着了。

姨姨第三天回门,二妈看了妹夫,人高马大,面相也很善,就对妹妹月红说,妹妹,这人可以,你要好好和人家过,不能任性,也不要总是你站上风,要相互谦让。

这日子才能长久,你从小就是个嘴官,耍嘴皮子。

你要体谅男人,诶自己做的就自己做。月红抱着姐姐说:“姐姐,你就是啰嗦,一见面就啰嗦个没完,妹妹现在长大了,一些道理都懂,你放心吧你!”二妈说:

“我还不是放心不下你?有什么难处时,就来找姐,咱们两家就隔一道梁子”

妹妹说:“好姐姐,我知道了。”

两天后,月红带着新郎回到婆家过日子,二妈和二爹四口人回尧营,一家人都恋恋不舍的告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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